莫比乌斯爱人 Chapter 2 快乐的做爱

如果没有悲伤,你就会习惯快乐。等你习惯了快乐,就会误以为快乐便是悲伤。

师妹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

她不会像别的女生听见黄色笑话不是脸红生气就是羞涩地一言不发。

你讲一个荤段子,她可以给你回好几个。

于是大二开学一个月后,我脱单了。

我试图埋进她身体里的时候,遭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碍,她下面流血了,惊得我的小兄弟都没了精神。

她皱着眉看着床单上的一抹红,再看看我软趴趴的兄弟,却展颜道,“我跟朋友说,20岁前要破处,多谢你啊”。

“你竟然是第一次?”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正想用纸巾擦拭下身的师妹蓦地顿住了。

而我已经在心里开始骂自己了。

她背对着我跪坐在那里,面朝着窗户。

微弱的光让她的轮廓出奇地清晰,我不知道她呆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她一动不动,雕像一般定格在那里。

“艹,混蛋混蛋,傻逼啊”,我脑中嗡嗡作响,嘴里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连呼吸都停了。

良久,她慢慢地直起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她的动作那么轻,轻得像要飘走。我想要抓住她,我本该抓住她。

可我终究没有。

她静静地转过身,轻轻地拿起书包,若无其事地开门离去,就好像她去便利店买个夜宵一会儿就回来一样。

脱单的当日又秒变单身狗,没人比我更傻逼了吧。

* * *

大二的生活比大一忙了许多,除了上课,还要打工。我每天很早就出门,打工到半夜才回家。

渐渐地我已经麻木到记不清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但还是习惯性地时不时把从便利店带回来的便当挂在隔壁师妹家的门把手上。

转眼又是一年平安夜,没有炮竹的日本,喧嚣却无比温柔。街里挂满了彩灯,女孩子们穿得毛绒绒的,露着白花花的小腿,踩着雪,欢快的圣诞歌曲不大不小地飘在甜冷的空气里。

我踩着脚踏车,感到一种极其舒适的平静。

路一转弯,进了小巷,将那些圣诞的温柔和欢歌都隔了开。我忽地失了神,仿佛从天国回到人间。

我怔怔地把便当挂在师妹家的门把手上,忽听背后有轻轻地脚步声,我心中一惊,正想转身,却有一双手犹犹豫豫地缠上我的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道:

“我们做爱吧。”

那一瞬间,所有关于师妹的记忆似乎又都回来了。

恍惚间好像几个月来我都无望地盼着这一刻,身体的渴望已经到了极限。血气涌到脑子里,嗡嗡作响,似乎是断了弦。

我与师妹再一次纠缠在榻榻米上。

恍惚间我们已赤裸相对,我迫不及待地小兄弟毫无章法地在她温暖的甬道入口胡乱戳弄时,她呜咽着唤了一声“疼……”我急喘着气低头看下面,似是又流了一些红。

可我实在没法让自己停下来,硬着头皮又往里面顶。

她没有再喊痛,可她僵硬的身体,憋得通红的脸,惶恐而迷茫的眼睛都在提醒我此刻她除了痛苦再无其他。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索性闭上眼睛奋力前行,当精液混着淡淡的血水流淌下来时,我们都暗自松了口气。

从那之后,她觉得她自己有问题,似乎无法正常做爱。而我一想到做爱就会想到血,也会想起自己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并无欢愉。

我们都对做爱有了恐惧。

那之后我们很少做爱,偶尔做一次也是草草了事。

有时候我会一边看A片一边自慰。

每次自慰之后都是极度的空虚,这感觉会让我暗暗发誓没有下一次,可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便又会渴望撸上一发。

* * *

大二寒假的时候,留学生都在拼命打工。我把我的工作介绍给了隔壁比我小一届的师弟,他便每晚打夜工,比白天赚得多。

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喊师妹过来挑个电影看。她指着电脑里那个日本动作片的文件夹说,这里面有什么好电影?

“没有!”我下意识地否认。

“A片吧?”她笑着问,

“我……我没看过……”

“撒谎。”

“嗯……那你想看吗?”我的心跳个不住。

“嗯。”她的回答几不可闻。

她红着脸盯着电脑屏幕,我微微侧脸看着她,突然想到我好像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她。

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毛绒睡衣,抱膝而坐,两眼瞪得大大的,鼻子以下埋在膝盖后。我隐约能感到她的胸口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她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的阴影随着屏幕的光晃动着,她伸手把头发别向耳后,有一缕从脸颊边滑滑地垂下。她紧紧抿着嘴,微微上翘的鼻梁显得更高。

她终于发现我盯着她,脸越发红了,“别……别这么看我。”

“怎么看你?”我突然无所顾忌,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她软软地栽到我怀里,毫无意外地撞上我早已坚挺的小兄弟。

“啊!”她轻叫了一声,想撑起身子,我却顺势揽住她的腰,抓住她的手慢慢放到裤裆那儿拱起的小帐篷,颤声道,“你……嗯……摸摸它……”

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小帐篷,似是不经意地问,“有人摸过吗?”

我想起和前女友失败的第一次,顿了顿,摇头道,“没有。”

她并不介意。低着头,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嚅嗫道,“裤子脱了好不好。”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像一个毛头小子,希望她没注意到我解裤带时禁不住颤抖的手。

她终于握住我的坚挺,却不敢用力。

她轻轻喘息着,伸出指尖捏了捏龟头,我的小兄弟禁不住跳了跳,她慌忙缩了手。

我忙抓住她,“别走,求你了……”

她期期艾艾地慢慢把手放回来,我趁机搂住她的上身,她的手僵硬地握着我的肉棒,一动不动。

“你……握紧些,它会变大的。”看不到她的脸,我说话自如多了。

我侧过脸轻轻点了点她的耳垂,她先是躲了躲,又转过头来想看我,我看不得她的眼睛,闭上眼低头贴上了她的嘴唇。

有那么几秒钟还是几分钟我没有动,激情像是酝酿在黑云里的暴雨,又像是埋在冬雪里的春意,翻涌澎湃却又无比安详。我发现我如此享受这一刻,期盼快感时的快感比起快感本身竟然也不遑多让。

当她略带怯意的舌头试探般轻轻扫过我的下唇时,一股积藏已久的热意从腹股沟直冲上了头顶。我一把将她推倒在榻榻米上,喘着粗气隐忍道,“我能不能……看看你下面……”

她只是急促地呼吸着,并未答我,只是在我拉扯着脱下她睡裤的时候轻轻抬起了臀部。

我看到她天蓝色的内裤阴湿了一大块儿,变成了深蓝色。

“湿了,”我拿手指点了点那儿。

“别……别碰,”她扭着身子往上蹭了蹭。

我的手指隔着内裤揉捏起来,她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我俯身堵住了她就快抑制不住的呻吟。这次再不是浅尝辄止,我用舌头扫过她口腔里每个角落,狠狠地压着她,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不知道我的舌头纠缠了她多久,只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却不愿停下来,想来她也到了极限。我终于说服自己离开,又不甘心地咬了咬她的下唇。

当我能看清她的脸时,她满面的红潮和眼中掩不住的欲望再一次点燃了我,甚至比之前烧得更旺。

我双手扶着她两侧的内裤边缘,沿着长长的大腿,把内裤慢慢地脱了下来。

我轻轻摆开她的双腿,并拢手指,按住了她的下身。

“让我看看。”

我看见埋在被子里的头慌乱地摇了摇。

我坚定地扶住她的腿,仔细地看着她的下面。

“很漂亮,像花瓣儿一样……”

“看……就看,不要说话……”

粉红色的花瓣,从花蕊中流出像蜜一样的带着光洁的液体,在电脑屏幕的光照下发出晶莹的光。

我忍不住颤抖着上前,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她浑身一哆嗦,扔开蒙在她头上的睡衣,低头瞪着我。

我从下面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她,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到她的花瓣上。

“你看,那个男的也在这么做。”

她转过头去,屏幕里的画面让她的呼吸越发粗重。

我学着A片里的样子,用舌头在她的花瓣那儿上下滑动。在花瓣上方凸起的小点上用舌尖画圈。

她终于撑不住仰头栽倒,头高高地扬起,脖子划出优美的曲线。

她双手哆哆嗦嗦地伸下来轻轻按住我的头,手指抓着我的头发,时松时紧。

“好多水,”我边说边去拽她的睡衣,“好热,都脱了吧。”

睡衣从她头顶拉扯了下来,头发被弄得零零乱乱。再看她星眼带赤,嘴唇微张,年轻坚挺的酥胸像熟透了白桃。我呼吸一滞,自己也忙忙脱了个干净。

我低下头,把脸埋在她的双乳中间,她的体香带着肉欲,让我陶醉。

我稍稍抬起脸,歪过头去吮吸她红色的蓓蕾。

她的呻吟声瞬间溢了出来。

我越发来了兴,伸手去照顾她另一个蓓蕾。

我依然高昂着头的肉棒也紧紧贴在她的下身,她身体抖得厉害。

“你冷吗?”

“不……”她摇摇头,我能感到她从嘴巴吹到我耳朵的热气,“进来……”

“什么进来?”我忍得难受,却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毛头小子。

她愣了愣,又羞又恼,“不懂就算……啊!”

她话没有说完,便尖细着嗓子叫了出来,我早已挺身而入,整根肉棒消失在花瓣中。

我感觉从被温暖湿润包裹住的下身涌出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全身,冲到头顶。

“疼吗?”我看到她皱了一下眉,关切地问她。

她没有说话,紧闭着眼睛和嘴唇,摇了摇头。

我慢慢地把被包裹的肉棒从里面抽出来,又慢慢地把肉棒推到最里面。

之前的那股暖流随着拔出推入,源源不断地涌向全身。

她微微睁开眼,断断续续地说,“快,快点……”

我像贪婪的小狗,不停地抽插。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想让自己叫出来。

我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也忍不住随着每次大力的动作闷哼出声来。

又是一阵暖流,肉棒又涨大了一圈,我知道这是要射精的兆头。

可我还不想这么快结束。于是我停了下来,轻轻揉捏着她的腰身道,

“转过身去好不好。”

说着便慢慢抽出肉棒,扶起她的身体。

短暂的离开让不停膨胀的肉棒哆嗦了两下,冷静了下来。

她轻轻皱了皱眉,似乎对突然暂停有些不满。但还是慢吞吞地转过身体面对着墙,双手撑在壁上,微微弯了腰,翘起屁股。

我看着那雪白浑圆的屁股,觉得又色情又美好,肉棒在没有任何抚慰和压力的状况下涨得更大。我忙一手压住它,一手抓住她弹性十足的臀部,从后面再一次插了进去。

这个体位比刚才更觉紧致,我迫不及待地抽插了十几下,肉棒竟能精致描摹压过她甬道的每一个细节,我不禁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你流了好多水,”她的小穴不停地溅出略有些粘稠的液体。每次抽出时,便能看到粘液在分开的肉体间拉丝。她圆润的屁股也随着每次撞击展现出让人热血沸腾的颤抖。

或许是身体的亢奋让我的听觉变得不一样,那撞击的声音因为屁股上沾满了粘液比之前跟大更脆。

“你为什么不出声?是怕被隔壁听见吗?他今天不在家。”

“膝盖……有点疼……”她终于喘息道,“我想站起来……”

“嗯。”肉棒没有离开,而是死死压着她的屁股,我双手抱住她的腰帮她站起来。

她胳膊贴在墙上,身体前倾,头微微后仰。

我看着她优美的脖颈和浑圆绣眉的肩头,情难自禁,鬼使神差地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伸到她前面,用手指按压抚摸着花瓣上面的豆豆。

“啊……!”

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像受到了鼓励,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卖力。

揽着腰的手滑到了她的屁股上,我用力揉捏了几下圆滚屁股上的紧致的白肉,发现每用力抓一下她便叫得更大声。

我们像用着相同的节奏舞蹈,我往前顶一次,她往后用一次力。

我们像用着相同的节奏唱歌,我用低音唱,她用高音和。

“好舒服……”我一边大力抽插一边叫了出来。

“我也是……”她枕着胳膊闭着眼睛说。

“你夹得越来越紧了……”

“它好像越来越大了……嗯……”

她贴着墙壁的手掌突然握紧了拳头,紧接着我感觉到她的甬道开始有节奏地收缩起来。

我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甬道的收缩夹得我寒毛直竖,只好本能地用力一顶,突然间砰的一声,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肉棒已经无法控制,一紧一松,一前一后地在正在一样节奏收缩的阴道里面喷洒……

“我有点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了多长时间,蜷缩在墙角的她用还在发抖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双手支撑着墙壁,胳膊也在发抖,像一把撑开的伞立在她的身旁。

“怕什么?”

她全身还在发抖,我蹲下来抱住她,想让她暖和些。

“这种快乐……还会再有吗?”

“……”

我只能更紧地拥住她。


莫比乌斯爱人 Chapter 1 悲伤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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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通往女人心灵必须要经过阴道的话,我想我跟大学第一个女朋友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到达过她的心灵。

我们是坐同一个航班出国,一起抵达日本,进了同一所语言学校,最后又考进了同一所大学。

大一开学没多久,我顺理成章地向她表白,她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女朋友。

在异乡的大学校园里,我们似乎回到了国内。

早起一起去学校上课,课后一起去图书馆自习,放学一起去便利店打工,晚上一起做饭吃。

我们学日本人吃饭前双手合十说“我开动了”。吃完饭后,我们也会颔首笑着对对方说“多谢款待”。

但我们发乎情止乎礼,竟然没有越雷池半步。

我们喜欢晚上一起去河堤上跑步,呼吸夜晚河边香甜的空气。跑过长长的河堤,我们会手牵手原路散步回来。

我们偶尔也会躺在河堤下的草坪上看天上的星星,情浓时在她脸上亲一口。

她一直很羞涩,会脸红,会矜持地躲一躲。

直到有一次在我突然亲过去的时候,她却故意把头偏过来。

我碰到的是她柔软微凉的唇,瞬间脑中犹如烟花炸裂开来。我贪恋这触感,但更多的还有忐忑。我触电般闪开了。

她却笑的直不起腰。两颊滚烫的我义无反顾地又贴近了她,毫无章法地堵住了她的嘴,这样她就无法再笑我。

可她似乎并未闭上嘴,我感觉到她的舌尖舔过我的唇角,我尝到了跟河边空气一样香甜的味道,全身似乎都被点燃,我扶上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时间不再行走,我也似乎忘记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气喘吁吁地放开了她。

她神情还有一瞬间的怔忪,恢复了清明后又笑了起来,她捋了捋头发道,“我还真以为你是柳下惠呢。”

大一开学半年后,我们上床了。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就在我们如胶似漆的时候,还有一个师兄一直在追她,她似乎也并没有明确地拒绝。

而且在我们上床之前,她已经答应了跟师兄在一起。

师兄,比我们早一年来到日本。我们抵达日本的时候他去接机的。

他领着我们住进了语言学校给安排的单身宿舍,帮我们办理了各种入国和入学手续。

甚至我们考上了大学后,也是他帮忙在外面租了房子。

那是三间挨着的小房间,我们三人比邻而居。

那是一年的春节,我们都没有回国。

日本没有春节假期,学校不但正常上课,而且还是学期末,一堆报告和考试需要准备。

年三十那天,同期的中国留学生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在师兄家里。

那天师兄心情很好,一直招呼着大家吃吃喝喝。

但是女友却神情恍惚,心不在焉,吃到一半便说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去。

我只好送她回去,谁知一掩了门她就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声地说:

“我们做爱吧。”

我愣了,可我的兄弟却诚实地站起来把裤子顶成了一个小帐篷。

当幻想的场景真的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只能靠手的抖动来区分现实和意淫。

我能分清这是现实,因为我的手无论按在哪儿都抖得特别厉害。

她躺到了榻榻米上,闭上眼睛,红着脸,急促地呼吸。

我俯下身,看着她胸口的衣服被圆润的胸顶着上下起伏。

我的手止不住颤抖,身体跟着心跳晃动着,像是正在经历九级地震,随时会把心脏震到身体外面。

我趴在了她的身上,急不可耐地吻住了她,毫无技巧可言,只有排山倒海的激情和力量。

她激烈地回应着,我感觉下身越来越紧,越来越胀。

恍惚中,我的手顺着她的腰线不停往下滑去,最后壮着胆子滑进了她的裤子里。我抚上她浑圆冰凉的屁股,见她并不推拒,便又摸到前面来,穿过一小簇细软的卷毛,手指感觉到了两块肉鼓鼓的小包。

我摸索到小肉包的缝隙,貌似很紧的缝隙中,流出湿滑粘稠的液体。

我迫不及待地脱下自己的裤子,下身已经像雄鸡一样高高地昂起了头,全身的热量都仿佛集中到了这根红色的肉棒上。

我扶着她的手握上去,她冰凉的手让我不禁颤抖。她小声嘀咕了一声“好烫”,就慌忙把手拿开,再也不敢睁眼。

我脱下她的裤子,轻轻掰开她的双腿,低下头想看看她下面什么模样。

她却强硬地拉着我的胳膊说,“不要看,好丑的。”

她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我心中一荡,便用手扶着滚烫的肉棒,把龟头贴在了两块肉包中间的缝上。

她感觉到被硬东西顶住了下身,禁不住“啊”了一声,又似乎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赶紧闭了嘴,岂不知这声音在我听来简直如仙乐一样好听的要命。周围突然静得可怕,全身似乎都随着心脏的跳动轻微的晃动着,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抑制不住的喘息声。

龟头继续沿着缝隙往下滑去。

我闭上眼睛,用心体会龟头在缝隙上的感觉,本能地寻找着花心的入口。

可越急越是找不到,龟头就在缝隙那儿上下滑走,感觉小肉包越来越滑,缝隙也大起来。

我横了心用力往前戳了戳,似乎没受到什么阻碍,便激动地用力顶了下去。

龟头却被紧紧地压在了两个小肉包中间硬硬的地方,又不动了。

然而这两次冲刺却极大地刺激了龟头,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下身一直扩散到全身,一道白光在脑中炸裂开来,一直紧绷的肉棒突然控制不住地有节奏地颤动起来。

我俩都尴尬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有我的下身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隔壁的欢声笑语让我缓过神来,低头看见她的下身肉包上毛上全是半透明的乳白色的精液。我赶紧拿过来桌子上的纸抽,想把她的下身擦拭干净。

她轻轻推开了我,小声道,“我自己来”。

顿了顿,又道,“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她转过身背对着我一边低头擦拭下身一边说,“一会儿我爸妈还要跟我视频,你也赶紧回去吧,家里人也等着你拜年了吧。”

“你还好吗?”我涩涩地问,“对不起,我……”

她擦完身体,提好裤子,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没事儿,就是过年了,有点想家。”

* * *

我已经想不起来我是怎么离开她家的。

我也想不起来她有没有跟我提过分手。

总之过完年后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直躲着我,不再跟我说话,不再跟我亲热,不再跟我牵手。

大一的春节后,我又恢复了单身。

应该是单身了吧,但单身得莫名其妙,总想找她问个清楚。

她家和我家中间隔着师兄的家,虽然如此近,但是每次敲门也总没有人应答。

偶尔在校园或者回家的路上碰到,但她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我也不好再去追问她什么了。

差不多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放春假了。

一个周五的晚上,本来应该去打工的我因为同事临时有事跟我换班,于是一个人在房间百无聊赖地玩着电脑游戏。

突然我听到隔壁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墙的声音,隐约还听到师兄说话的声音。

应该是师兄家来了客人。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直到听到有节奏的撞击声和师兄随着撞击声发出来的低低的喘息的声音,我才愣愣地反应过来原来师兄在跟什么人做爱。

我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耳朵不受控制地贴在墙壁上,静静地偷听隔壁的声音,幻想他们正在做爱的样子。

我也看过不少A片,有码的无码的,欧美的日本的。看多了以后就麻木了。

但现实中做爱的声音,却是不是为了给别人听到的声音,是跟A片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尤其还是你认识的人,那感觉就跟看A片完全不一样了。

我紧贴着墙听隔壁的声音,可惜断断续续并不清楚。于是我学着电视里一样,忙忙地找了一个纸杯子,扣在墙上听。

果然隔壁的声音异常清晰起来,这面墙后面的两个人光着身子的样子如在眼前。

奇怪的是除了有节奏地撞击墙壁的声音和师兄粗重的喘息声,却没有女子的声音。

师兄的喘息声变得越来越重,最后似是忍耐不住低低地呻吟了几声,忽地安静了下来。

我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我慢慢地放松下来,以为结束了,却又忽听师兄道,

“转过身去好不好。”

我瞬间又紧张起来,手里的纸杯子已捏变了形。

日式的老房间,薄薄的墙壁,赤裸的男女在墙壁的一边,有节奏的撞击着。

这撞击的韵律一下下冲击着贴在墙的另一边偷听的我,肉体撞击混合着粘稠液体的啪啪声似被无限地放大,霎时间我觉得气血翻腾,喉咙干涩,下面已经硬得发烫了。

“你流了好多水”师兄喘息着说,“你为什么不出声?是怕被隔壁听见吗?他今天不在家。”

我猛地丢掉手里的杯子,稳了稳心神,又不甘心地把脸贴上冰凉的墙壁。

中间的这面墙仿佛消失了一样,我能感觉我的脸贴上了那边女生的脸。

我能清楚地听到女生的喘息声和每次撞击后的从嗓子里发出的呻吟,我终于握住了自己坚硬的小兄弟。

好像真的插进去一样,我用手紧紧握着发烫硬起的肉棒,按照撞击的节奏,上下撸动起来。

我闭上眼睛,贴着墙壁,听着女生的呻吟,听着每一次肉体的撞击声,随着师兄的节奏上下撸动着紧握肉棒的手掌。

师兄一边大动一边说着什么,但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听他的声音了。

撞击的节奏越来越快,我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就在女生终于忍不住尖叫出来的同时,我脑中突然浮现出春节跟女朋友做爱的画面,终于也一阵颤抖,大量的白色精液从赤红的铃口射了出来,喷到了墙上。

“我想去找她,我想去找她做爱。”

我提裤子的时候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急不可耐地打开房门时,师兄家的门也打开了。

我看见我的前女友从师兄家走了出来。

* * *

大一结束的时候,我搬了家。

走的时候清扫了好久,被射上精液的墙纸都被我刷破了。

我放弃了那面墙纸,对前来验收的房东说,“全部都换掉吧。”

莫比乌斯爱人

莫比乌斯爱人

不要因为结束而哭泣,要为曾经拥有而微笑。晚上看村上春树的《国境》,看到书里简短粗略的性爱描写,就会联想到 《莫比乌斯爱人》中的做爱场景。 学生时代的性爱大多是出于好奇,任由下半身支配大脑,要说有多么的相爱倒不见得,更多的还是吸引力和懵懂的喜欢。 《莫比乌斯爱人》讲的是一段又一段无能为力的爱情,性爱是唯一还能去怀念的方式。不要因为结束而哭泣,要为曾经拥有而微笑。

CHUNZIO

Intro

制作一个莫比乌斯环方法很简单:

剪一张长条状的纸条,捏住一端将另一端旋转一圈,然后将两端粘在一起,一个简易的莫比乌斯环便做好了。

你可以用手不断触摸纸环的路线,会发现这张纸只有一面,并可以无限循环下去……

–咦?不色猴 @DrMaCaCa

(点击以下各章节查看)

Chapter 1 悲伤的恋爱

Chapter 2 快乐的做爱

Chapter 3 分离的聚合

Chapter 4 莫比乌斯爱人

小瞳:

你还好吗?我们太久没见了,你在哪里。

记忆是很神奇的东西。我记得和你见面时的心跳,我记得你的味道,我记得你微笑的眼睛。

可是我却不记清你的样子。你的眼睛,鼻子,嘴巴……我越是拼命想记起你的模样,你的脸就变得越模糊。

思维是混乱的,没有条理的。文字源于思维,文字也可以整理思维。

我用文字记录我的思维,就是害怕有一天我的思维会混乱到无法再用文字记录。那时,我就真的彻底忘掉你了。

真相是什么?真相只有上帝才看得到。

我们睁大眼睛只能看到事实的冰山一角。

而事实又离真相差了很远。

我的文字也只能记录我看到的眼前的指尖大小的事实,无法还原真相。

警方解除实验室封锁之后,我又去过一次墨教授的档案室,里面的书架空空如也,档案都被收走了。

墨教授临死的时候拼命要把意识交换的注意事项灌输给我,我想一是因为那些都是他实验错误的总结,他希望我能记住。再就是,他早知道他死后那些实验档案也会随着他一起消失吧。

我曾经问过墨教授如何实现人工智能。我说我觉得如果能造出自主意识的智能,就算实现了人工智能。

墨教授笑了,他说,我们除了知道自己有意识之外,都无法确定别人是不是真的有意识。自主意识,连我们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自主意识。

我成为人之后想的最多的问题就是“我是谁”。每次一开始想这个问题,就像跌入无尽的黑暗中,一直下坠,触不到底。前所未有的恐惧让我只能强迫自己停下来,不敢继续。

墨教授认为万事万物皆为波,包括意识。当两个波相向运动时,它们会相交,然后分开,继续保持原先的频率继续前进。意识应该就是这样在两个个体之间发生了交换。

疯教授说,脑波只是意识的一个展现出来的形式,自我意识的产生是身体感知和认知的集合。他觉得意识不会因为眼睛的运动产生共振就能完全交换,意识没办法完全交换,共振只会让意识融合。

他说的有道理。

我自己知道自己是Jack,可是我却有白目白的记忆和感觉,有时候我会忘了自己是Jack,我觉得自己就是白目白。疯教授说融合在一起的波是可以被分解成不同波长的正弦波。

我经常去跟疯教授聊天,他是绿教授的时候会跟我聊很多。如果他是你的妈妈,不但会跟我聊天,还会追着打我。我想她应该是恨死猴子了吧。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接受你的妈妈在疯教授身体里这件事。

还记得墨教授对疯教授说,相爱的俩人永远融合到一起了。也许你的妈妈和疯教授真的爱过,但当他们真的融合在一起了,就会变得互相讨厌。太亲近了必然生嫌隙。人和人之间,总是需要保持点距离才是美的。

你的猫我找到了,就在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它的毛很白,叫声很温柔。但是它跟我以前的女朋友交换了意识,她也许也受了那只玩具猴的影响,遇到你的猫时不自觉地盯着它的眼睛了吧。

现在我们三个住在一起。我按照墨教授教我的方法,结合疯教授说给我的理论,用老鼠偷偷做实验。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让她们换回来的。这个实验成功的话,我也一定也能帮到你的妈妈和疯教授。

小瞳,每当我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和你赤身裸体拥抱在一起静静躺着的画面。你还觉得冷吗?我好想再一次拥抱住你。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每天都感觉自己的记忆在慢慢消退。我怕等你愿意回来的时候我却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又找了一间酒吧,比不色酒吧大好多好多。这间酒吧的logo不是一只老鼠,而是一只正在飞翔的小鸟。

这间酒吧的客人很多,每时每刻都有好多人在不停的说话。客人们都保持着疏离地礼貌。大家都戴着面具,没人知道面具后面的人是什么模样。

我偶尔在这间酒吧里给客人们讲故事,讲我的故事,讲你的故事,讲他和她的故事。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听到我讲的故事,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因为只有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故事叫 #不色猴的故事。

白目白

某年某月某日

精神病女同学

我小学刚入学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女生明显比别的同学高出好几个头。 熟悉了以后才知道,她没事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犯病的时候会傻笑。 她长得很漂亮,妈妈每天也都会把她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知道底细根本看不出她有什么问题。 她爸妈都是小学的老师,她已经在一年级留了好几年了。

我中学的时候,那个女生还留在小学。偶尔在上学的路上还能看到她。她竟然还能认识我,冲我微笑,恍然间发现她长得还真的很可爱。要不是有病该多好啊,我想。 有一天,几个小混混把她骗到一个人家,轮奸了她,还不止一次。 她以为那些小混混是陪她玩,回家也没说。后来还是她妈妈发现了异常,报了警。

因为小混混们都是未成年人,最后也没能怎么样。 倒是她病情似乎更严重了,全家搬到了乡下,之后就没再见过她了。 直到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又听到了关于她的消息。

她恢复得很好,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了。在一家饭店做服务员,做得也很受客人欢迎。 她跟饭店的厨师结婚,两人就出来开了一家她们自己的小饭店。生活美满,还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

我听到她的消息,知道她和老公开的店就离我家没多远就去光顾了一下。 她背着娃在店里忙前忙后,老公在后面负责炒菜。她很热情,但看样子已经不记得我了。 看着她恢复正常忙碌的幸福模样,我打心底为她高兴。

我出国留学,没想到千里之外又从同学们那里听到了关于她的消息。 不过这一次,应该是关于她的最后一个消息。

她家小饭店附近小痞子械斗,来了一队警察。小痞子们看见警察来了四散逃跑。 其中一个小痞子往她家方向跑,警察在身后举枪朝天呜了一枪让小痞子站住。 她当时正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看热闹,不偏不倚,朝天打的那一枪,子弹打到附近的楼顶反弹下来,直接打中了她的心脏。

怀中的孩子命大,只差一点中弹的就是他。但他妈妈就没有那么福大,当场就倒下,哼都没哼一声,就永远离开了他。

她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人们同情她的遭遇,心疼她的孩子。 她老公,抱着孩子,面无表情,心早已死去。 开枪的警察也去了,跪在她的灵前痛哭流涕。除了我的几个同学,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就是当年轮奸她的那些小混混中的其中之一。

我是谁真的重要吗(下)

白衣女人依然面无表情,像站定的大佛,眼睛无神地不知道看向哪里。小瞳扶着白衣女人的肩膀,前后摇晃着她的身体,“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啊?”哭泣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

“小瞳……”疯教授费力喊道,“小瞳,你冷静一下。”

小瞳的双手还是搭在白衣女人的胳膊上,终于不再叫喊,低下头,眼泪从她闭着的双眼里钻出来,一颗一颗砸在她的脚下。

Ros搭在我腿上的手轻轻动了动,我低下头,见它正拼命想让自己的头抬起一点儿。我赶紧抱着它,轻轻转过它的身体,让它的头搭在我腿上。而它的旁边正是平静得就像睡着了一样的墨教授。Rose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Rose半睁着眼看着我,摸索抓住我的手。它的手瘦小而粗糙,手臂上满是撒乱的棕红色的毛,跟Jack的手一样。每天早上我醒来都会伸出自己的双手,生怕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双手。

Rose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手却越握越紧,让我疼得想要挣开。Rose显然已经跟墨教授完成了意识交换,Rose现在就是墨教授,是我的爸爸……

“小瞳,”疯教授说,“她已经不是你的妈妈了,你的妈妈,早就不在那个身体里。”

“闭嘴……”小瞳哭着说。

“小瞳,”疯教授的声音变得很温柔,“你妈妈的身体是一只老鼠,她被训练得只会按照既定的程序去做事情,就像机器人一样。”

“那我妈妈去哪儿了?”小瞳含糊问着。

“我。你妈妈的意识在我这里。”疯教授竭力平静,可他的声音也变了调子。我猛地抬头,震惊地望向疯教授,又看了看快要不行的Rose。

“我被墨心智,不,被那只死猴子把意识交换到这个人身体里了……”

小瞳转过身,已忘记了哭,她红着眼盯着疯教授,“怎么回事?你到底是疯教授还是妈妈?”

“我是妈妈,”疯教授看着小瞳,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是那只丧心病狂的猴子,他把我骗到了江南的身体里,弄得我俩人不人,鬼不鬼……”

“他一直想帮你们恢复正常的。”我忍不住打断她。

“他不会,他只想害死我!”疯教授尖着嗓子冲我喊,狰狞的面孔吓得我后背汗毛全竖了起来。

“那她呢?她是谁?”小瞳指着白衣人问道。

“她是……老鼠。”疯教授颤抖着说,“小瞳,我真的是你妈妈……”

“不,你不是!”小瞳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哭喊道,“你是疯子!意识不可能互换的,你们全是疯子!”

“小瞳……”我看着歇斯底里的小瞳,明白这一切对她来说太过吊诡,只好轻轻道,“意识互换是真的,我便是跟白目白意识互换的Jack,那只猴子……”

Rose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我看着它,不知所措。

小瞳,绿江南,朱子姝,墨心智……太多的往事和现世纠缠在一起,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这些。Rose终于像墨教授一样,闭上了眼睛。

“爸爸……”屋里安静得可怕,我轻轻的一声爸爸却像一个火星点燃了小瞳。

“疯了!你们都疯了!”小瞳闭着眼睛,用我听过最大的声音颤抖地叫喊着:“你们都是疯子!”

她头也不回得冲出了实验室,冲出了我的世界。

疯子,谁能说我们不是疯子。我看着眼前焚烧炉观察窗口里闪出来的红光。

意识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的感觉,我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世界。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你永远无法世界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我是谁?猴还是人?

“你长得像人,说话像人,做事像人,你就是人了。”

是的,我长着人一样的脸,说着人类的语言,走在街上也没有人觉得我是异类,那我为什么还要纠结我的意识是什么。

我就是我,不管我的身体是什么,我不过是我罢了。

焚烧炉的火熄灭了,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我打开大门,广阔的视野,新鲜的空气,我深吸了几口气,肺里充满了炎热夏日午后混杂着灰土和烟尘的气息,一切都如此真实。

我坐在了学校旁边的拉面店,大口吸着带着浓厚肉汤的细长拉面,放胡椒粉和辣椒酱的肉汤喝下去,眼泪和鼻涕止不住的流出来。我从纸抽里抽出面巾纸,抹了额头上的汗,又擤了擤鼻子。

“近日,我市某高校爆出学术不端丑闻,某重点动物实验中心被查出存在虐待实验动物事实,严重违反了……”新闻播音员的声音铿锵有力。我抬头看了眼挂在墙角的电视机,又往面汤里撒了些胡椒粉。

小瞳走后不久,警察就来了。殷记者似乎提供了决定性的证据。最终黄老板以持刀杀人的罪名被逮捕,目前正在警方调查。剩下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在接受调查后全被释放出来,没有人提到小瞳。

大学的内部调查组随后暂停了研究室所有的工作。没有多久,研究室空降了一位新教授,接手了墨教授之前所有的工作,学生和实验工作人员。

电视上,民众们对着记者的话筒义愤填膺地怒斥着实验室不仁道,甚至为可怜实验动物哭泣。

“这是本台记者从前方发出来的报道。”那记者拿着话筒对着屏幕字正腔圆的说道。这声音……我抬起头,灰色衣服和大墨镜,赫然正是殷记者。

就在我心里翻江倒海时,电视上的画面早已换了。欢乐的舞台上,主持人们扭动着身体,走到舞台中央,激昂地说着,“欢迎大家收看每周五晚让你最开心的大型娱乐综艺节目……”拉面店里的气氛立刻跟着轻松欢快起来。大家都如释重负地欢歌笑语起来。

从拉面店出来,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不觉走到我和小瞳第二次见面的那条长椅旁。长椅上空荡荡的,以前贴上的寻猫启事也早已被人撕下。我慢慢地坐下。小瞳,你去哪儿了。

喵~

耳边传来细弱的猫叫声。我低下头,一只白色的波斯猫,正在我的脚下,抬头看着我,吐着舌头。它看到我低头看它,又叫了一声,声音温柔纤细。

这不是小瞳一直在找的那只离家出走的Kitty吗?我弯腰抱起它,它轻舔我的手背,然后从我的怀里跳了下去,向我面前的小树林里跑去。

我站起身,跟着在它后面。Kitty在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脚边停下。女孩背对着我,身材苗条,好像小瞳的背影。女孩的对面,站着疯教授!

女孩听见有人走过,转过头来,眼里满是惊惧。我揉揉眼睛,这女孩竟然是晶晶,我的“前女友”。

疯教授站在她的身后,丝毫没有理我的意思,他盯着她的后背,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她:

“你是人还是动物?”

——完———–

我是谁真的重要吗(中)

”你说什么?“黄老板走上前来,拽住墨教授的衣领,我推了他一下,他却纹丝未动。

“三年前,你的主人黄老板来找我……说他不想活了,但是又担心自己养了多年的狗,希望我作为他的朋友能收留你……”

“……我便告诉了他意识交换的事情,他同意让我给他和他的狗做实验,没错,就是你。他要把他的身体……让给你……”

“不!那是万能的神……”黄老板没有说下去。

他松开了墨教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发出像狗一样的呜咽。

“狗跟人的意识交换,我也是……第一次做。虽然成功了,你的记忆却出现了问题,一个月前的事情你都会记不清楚。万能的神和不色鼠的故事,都是我以前讲给你听的……”

“我的主人……”

“按照实验动物安乐死的处理方式,我给他注射了氯化钾,然后在焚烧炉里烧掉了。”

“不对,你撒谎!你骗我!”黄老板有些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殷记者都知道。”还在不停拍照的殷记者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停了下来,被墨镜遮住的眼睛从相机后面冒了出来。

“你知道?”黄老板抬起头,“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殷记者没有说话。

墨教授看向殷记者,“意识交换研究本身就是秘密项目,我知道你是上面派来监视我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黄老板不顾一切地盯着殷记者,“你骗我!你根本不是不色!”

殷记者并没有搭理黄老板,他朝着墨教授方向,半晌,他终于开口道,“你隐瞒了你是不色猴的事情。现在上面都知道了。你的工作上面也已经安排好接替的人了。”

突然,墨教授的身体蓦地一沉,原来小瞳突然放开了手。我只好用力揽住墨教授,防止他栽倒。

我瞥了小瞳一样,见她低着头往旁边挪了挪,我想说什么,可现在真不是时候。

“什么上面?什么项目?”黄老板伸手要去抓殷记者的衣领,“不是说好为了解救受虐待的实验动物们吗?”

“你住手!”殷记者终于冲黄老板吼道,“你就是个失败的试验品,是一条连主人都不记得的健忘狗!”

黄老板被他的话震得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殷记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起相机,竟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原来网上的谣言是你们散播的,哼,也是,用不色去研究不色,上面怎么可能放心。”墨教授看着殷记者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冲着黄老板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转过头轻声对我说,“小白,你扶我到座位上坐好,我快不行了。”

我早已顾不得惊讶了,赶忙搀扶墨教授坐在实验台前。墨教授坐下后,把自己的头固定在固定台上,跟Rose面对面坐好,他们互相对视着对方的眼睛。

“小白,意识交换的实验过程,你记住了……”,墨教授眼睛看着Rose,深吸一口气,努力放大嗓门对我说,“训练动物长时期注视对面的眼睛。交换时先固定住动物的头部,人与动物面对面坐好,眼睛盯住动物的眼睛,要保持注意力集中……“

墨教授像背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口诀一样竭力大声地喊着,仿佛要释放尽生命最后的力量。他已是满头大汗,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对面的Rose。

墨教授刚刚应该是要将疯教授跟Rose进行意识交换。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黄老板。现在他选择先保住自己的意识,只有跟Rose交换才行。我环顾四周,他如此急迫地强行让我记住这些,怕是以后的工作只能我来做了。

”……注意事项:注意力不集中的后果是可能会有健忘症。同类不能交换,意识会产生混乱……“墨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弱:”……这次如果成功,可以证明意识交换过程可逆,一定要帮疯教授恢……”

墨教授声音戛然而止,没了任何反应。

整个实验室就像时间停止了一样,电脑机箱内发出的呼呼声和提醒画面没有定格的滴滴声分外刺耳。

突然,墨教授大叫一声从座椅上跳起,随后头朝后仰,砰地一声,狠狠地栽倒在地上。他捂着肚子,发出凄惨的叫声,像猴子一样的叫声。

我赶紧冲过去,托起他的头。

墨教授看着我,半张着嘴巴,像是要说话,嗓子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的眼睛越来越浑浊,最后终于吐了一口气,手啪地一声垂到了地上。

墨教授死在了我的怀里。

固定在架子上的Rose也开始动了起来,但是因为全身被紧紧固定住,只能不停地动它的眼睛,发出像要说话一样的叫声。

两个白衣人忙上去解开Rose身上的固定架子,随后它自己便跳了下来窜到我身边,看了看墨教授的脸,又看着我。

“墨教授?”我看着Rose,迟疑地问。

Rose没有回应,又跳到了旁边疯教授的大腿上。

“你是墨心智吗?”疯教授也问道。

Rose只是盯着疯教授和站在疯教授旁边的那个白衣人,又转过头看看了看我。

突然,Rose发出一声惨叫,猛地从疯教授腿上跳下来,躲到我的身旁。再一看,疯教授旁边的白衣人手上拿着一根针管,里面已经空了。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药瓶,我认出那是用来给动物安乐死的10%的氯化钾。

疯教授似乎也是刚刚才注意到那个白衣人,那白衣人也正看着他。她虽然梳着平头,但侧脸还是能看出是个消瘦的女人。

三个白衣人在实验室里总是默默工作,基本一句话都不说,我竟然从没有注意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模样。若不是偷听了墨教授和疯教授说话,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竟然都被老教授跟老鼠交换了意识,训练成了专门做实验的机器。

“子姝……”疯教授轻轻喊道。

而那白衣女人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回应。

“妈妈!”一直躲在旁边的小瞳冲到了白衣女人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妈妈!”她大声喊着,“我是小瞳啊,你还记不记得?”

我是谁真的重要吗(上)

我是谁?

我看着焚烧炉里跳动的火光,耳中是焚烧发出的轰鸣声,而里面躺着被我刚刚推进去的Rose。我告诉自己,我只是一只猴,一只从出生就注定是被实验的名字叫做Jack的猕猴。但我所在的这个身体,这个大脑的残存的记忆却渐渐占据了我。

我是白目白,记忆中的香气,味道,感觉,心情都是真真切切属于我的。

我是猴还是人?

“你长得像人,说话像人,做事像人,你就是人了。”小瞳仿佛就站在我身边,不停地对我说着同样的话。

小瞳,小瞳消失已经一周了。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如果我没有带她去实验室……

那天晚上,我打开实验室的门,看到的画面就像定格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实验室里灯火通明。

实验台旁电脑风扇发出的呼呼声,实验程序开启后机器发出的哔哔声,让人憋闷而狂躁。

Rose被固定在实验台前的固定架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它对面的疯教授有气无力地靠在试验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他旁边直挺挺地站着一个白衣人,双手面无表情地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针管镊子剪子等工具。

疯教授的脚旁蜷缩着痛苦万分的墨教授,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小瞳跪在墨教授的身边,托着他的头,低声呜咽着。

墨教授的身旁站着两个男人,背对着我。其中一个人手上握着一把沾着血的刀,血顺着刀尖一点点滴在地上。

墨教授无力地靠在小瞳身上,看见我进来,费力地冲我招了招手。小瞳也抬起头,慌乱无措地看向我,满脸泪痕。

旁边两个站着的男人听到动静也猛地转过头来。

其中一个眼中带着惊恐,眼睛上有刀疤的印迹,竟然是不色酒吧的黄老板!

而另一个则戴着墨镜,手里举着一台相机,正是殷记者。他漠然地瞟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对准Rose按起了快门。

“小白,你看看,他们现在不但做动物实验,连人体实验都要做了,在校园里抓了个疯子就要做实验。”黄老板扔下刀,慌忙解释,“我一着急……”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边问边急步向墨教授走去。

“我……我担心他们会销毁证据,听你跟小瞳说今晚墨教授不在,就……就打算进来看看。”

“你不是说不会伤害墨教授的吗?”原来我和小瞳的对话被他听到了。

黄老板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指着Rose和坐在对面的疯教授,“可他虐待动物,还要把人也给绑上……”他一脚踩到刚刚扔下的带血的刀上,踉跄着冲我喊道:“我是正义的,正义无罪!”

我跟小瞳把墨教授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蜷缩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肚子,双手已经完全被血染红,指缝中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

”叫救护车!“我急道。

黄老板扭头看了一眼殷记者,殷记者不说话,依然举着相机对着我和墨教授不停地按快门。

小瞳仿佛如梦初醒,慌忙掏出手机。

”不用了……“墨教授有气无力地摆了一摆手,“来不及了……”

“可是……”我忍不住也哽咽起来。

“小白,不要哭……”墨教授喘着粗气,”扶我到Rose前面的位子上……”

我愣了愣,“您要做什么?”

“我这个身体快不行了,你先帮我跟Rose意识交换……”墨教授忍受着巨大的疼痛,紧锁眉头,“死之前我想确认一下意识交换过程是可逆的……”

“你还要拿动物做实验吗?”黄老板大声呵斥道。

“我……来不及了。”墨教授艰难地看向黄老板,“你大概忘了,你就是动物实验的成果,三年前你还是一条狗……”

他俩相爱融为一体(下)

一阵脚步声后,外面办公室的灯亮了,光线从档案室门底下缝隙里透过来。虽然很细,但在漆黑的档案室里,就像日光灯一样,打在我右边跪坐的小瞳的脸上。

小瞳神情紧张地盯着门,紧咬下唇,抓着我的手按在她腿上,手心全是汗。

“当年要不是实验失败,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墨教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实验快成功了,你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接着便是漫长的沉默。这沉默更让人抓狂。

我紧盯着面前的档案室的门,脑中一遍遍地幻想着门被突然打开,墨教授发现跪在地上的小瞳和我……恐惧几乎吞噬了我。

“你知道灵魂是什么样子的吗?”终于,我们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

我和小瞳握着的手同时一紧,眼睛蓦地瞪大,扭过头惊恐地看着对方。这个声音我们太熟悉了,疯教授!

怎么回事?我脑中电闪雷鸣,突然,似乎是灵光击中了我,我激动而颤抖地拿起仍在地上的那张相片。照片中的第三个人,那个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年轻人,是疯教授!

“你想说什么?”墨教授问。

“你知道灵魂在什么地方吗?”疯教授还是疯疯的感觉。

“在大脑里。”墨教授却是很认真地回答。

“大脑里,灵魂是大脑里哪个部位产生的?意识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你连意识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谈什么实验成功?”

“你不需要知道力学原理一样可以做出来汽车,轮船。你不需要知道化学元素表,也一样可以做出火药,不是吗?”

“你可以在不知道力学原理的情况下,做出来汽车,轮船,飞机,但是你如果不知道万有引力定律,就做不出卫星,做不出宇宙飞船,飞不进太空……你……”

“对,我不知道意识到底是怎么产生,但是我却可以让人和跟动物意识交换。而且我已经成功很多次了。”

“真的成功了?”

“是的。五年前,我就已经成功地让老鼠之间进行意识交换了;三年前成功交换了狗跟人的意识;最近,我刚刚用同样的方法验证了猴和人……”墨教授突然停住了。

我知道他说的猴就是我,可是,我看了看小瞳,她还不知道。

“交换了之后还能再换回来吗?”疯教授问。

“还没有做。但我相信同样的方法一定可以实现,没理由不可以……”墨教授有些激动。

“需要多久才可以给我做?”疯教授问。

墨教授似乎考虑了很久,才慢慢说道:

“意识交换的现象早有记载,但是都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也不知道如何去控制。”墨教授语气恢复了平静,“要不是三十年前不色的暴动,所有的记录也不至于都被销毁了……”

墨教授停了一会儿,疯教授沉默不语,墨教授继续道:

“不色们从此隐了姓埋了名,人体实验和动物实验的限制又越来越严苛,到现在甚至已经没法光明正大地去做这项研究了。”

“可你还在做。”

“没错,”墨教授的声音伴随着挪开椅子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他应该是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这是一个秘密研究项目,我只是其中一个成员罢了。”

“这项研究还在有组织地进行?”

“哼,很稀奇吗?谁能抵抗永生的诱惑?”

”当年我们三人跟老教授在森林里与动物们同吃同住,谁想到会变成今天的样子。“疯教授叹道。

“当年……当年子姝嫁给我,我知道江南你不服气……”我转头冲小瞳询问地皱了皱眉头,她魂不守舍地轻轻点了点头,果然那是她妈妈的名字。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疯教授不疾不徐地打断了他。

“什么朋友,”墨教授哼道,声音里突然满是怒气,“不过是没找到机会上床的狗男女!”我捂住了嘴,我从没想过墨教授也会如此失态。

“你还是控制不了他的嫉妒。”疯教授冷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墨教授烦躁地说,“我以为我已经不会再被他情绪影响了。”

“你永远也摆脱不了他。”

我和小瞳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看来我们都没听懂。

“你俩现在挺好啊,两个相爱的人,永远融为一体了。”墨教授阴阳怪气地说。

“你混蛋!”疯教授突然破口大骂,“你就是一只脑壳被撬开的实验猴!要不是子姝发现你躲在屋子里对着一只猴子屁股的相片自慰,慌地跑去找老教授帮忙,她也不至于被老教授弄得跟一只老鼠交换了意识!”

疯教授的话犹如一阵响雷炸得我眼前发黑,等我恢复了些许,发现小瞳张大着嘴巴,生怕发出声音而憋着呼吸。我忙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多希望能带她逃离这些晴天霹雳,但我们俩却都一动也不敢动。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墨教授也提高了声音,“他当着我的面拧断了我的脖子,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就死了!”

墨教授带着哭腔哽咽道,“我不得不看着子姝跟老鼠交换意识……我没想到她会发现……她便是发现了又能怎样……为什么老教授他……他该死……”

墨教授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他的确该死。”疯教授阴沉道。

小瞳的身体在我怀里颤抖起来。我早已知道墨教授的意识不再是墨教授,但对小瞳来说,却是双亲早已死去的打击沉重袭来。我不忍看她,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她一只手捂住了嘴,无声地抽泣起来,我只好更紧地抱住她,她的手抓得我生疼,我却希望她能更用力地发泄出来。

静了一会儿,墨教授又说,“今天找你过来不是跟你叙旧的。”

“哦?”

“我的时间不多了,“墨教授的声音低沉下来,“我的项目可能马上就要被停了。我要让你们恢复正常,本想做到万全,现在没有时间验证了,你愿意赌一把吗?”

“有多少把握?”疯教授似乎不疯了。

“一半,”教授叹了口气,“你和子姝现在能控制好自己的注意力吗?”

听到这个名字小瞳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我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我还行,子姝还有些困难。”

墨教授似是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说道,“那只能先让你跟猴子换,然后子姝跟她自己的身体换,最后再把你换回到你的身体。”

“你说什么?!子姝的身体?你什么意思?”疯教授惊呼的声音伴随着拍桌子的响声一起穿进我的耳朵里。

小瞳松开我的手,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怕自己叫出声来。

“你冷静点儿。除了子姝,老教授当年还交换了另外两个人。他死后,我一直留着他们帮我做实验。”

“她的身体在哪儿?”疯教授的声音几乎变了调。

“就在地下的实验室里,我现在便可以带你去看她。”

我也惊呆了。我竟然一直离小瞳的妈妈如此近,而小瞳,一直以为妈妈抛弃自己离家出走,刚刚又得知父母已经被意识交换,早已逝去。她本已悲痛欲绝,现在又突然说妈妈就在这楼下的实验室里。不知道她的妈妈现在又是怎样的存在,我思量着要不要带小瞳离开,可她又怎么甘心。

果然,一听到墨教授二人离开的声音,我和小瞳便大口大口的喘上了粗气,半晌,小瞳便急匆匆颤巍巍地说道:

“妈妈,我要去找妈妈……”

她边说边用手在我身上摸索。

我只好从身上取出通往地下室的钥匙,小瞳一把夺了去,跳起身冲了出去。

我也急忙起身,想跟上去。不料刚刚跪得时间太长又太紧张,猛地起身,一阵腿麻木后针刺的痛楚席卷而来。

我扶着桌椅墙壁踉踉跄跄地跟上去,小瞳早已没了影。等我终于到了地下室,只看到小瞳夺去的钥匙还留在门上,晃动着。我慢慢推开通往地下室的铁门,一步一个台阶走了下去,感应灯渐次亮起昏黄的光,我沿着这昏黄的楼道向尽头黑暗中的动物实验室走去。

他俩相爱融为一体(中)

实验中心的大楼空无一人,脚步的回声从走廊的尽头传过来,像是在那黑暗处有一个人朝你走来。我刷了门卡,小瞳跟在我身后进了一楼的研究室。

研究室的灯是开着的,学生们早已回去了,我和小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仿佛怕打扰了这里的桌椅板凳。墨教授的办公室关着门,里面漆黑一片,看来他已经回家了。

“我本科毕业的时候想来这里读研究生,”小瞳轻轻说,“但他不同意。说女孩子家不要天天跟臭动物泡在一起。”

我们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闪进了墨教授的办公室。墨教授办公室靠外的墙上有一扇窗,透进些许亮光,适应了一会儿便隐约能看清屋内的情景。

占了两面墙的书架子堆满了书和资料本夹子,办公桌上也杂乱无章地堆着文件,中间的会客桌相对整洁一些。电脑屏幕的灯还亮着,电脑桌旁边的小门就是档案室的入口了。

小瞳冲我点了点头,我一咬牙,拉着她推开门钻了进去。

档案室应该是墨教授自己隔开的小屋,里面除了这扇小门再也没有别的门窗,关上门后一片漆黑。我揽着小瞳的肩膀,伸手摸索着想往前挪。

小瞳却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打开了电筒。电筒的光亮刺得我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

这次我能清楚地看清档案室了。三面墙上都是直达屋顶的书架。像一个小型图书馆。书分门别类,摆放得极有条理且整齐,跟外面的办公室截然不同。

电筒扫过房间,一进门左手边的书架上颜色鲜艳,仔细一看,原来是各种儿童读物和从小学到大学的各种教科书。正中间的书架子上是大部头的词典和大脑神经学,认知学和心理学之类的专业书籍。右手边的书架上都是各种文件夹和档案袋。小瞳直奔右手边去翻找档案袋。

为什么会有儿童读物和各种教科书,我只愣了一瞬就马上明白了,那是墨教授在突然从猴变成人之后,为了隐藏自己做出的努力。我心底暗暗感叹佩服,却不知恐惧也埋得更深了。

小瞳认真翻看书架上的资料,似乎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这个!”小瞳兴奋地小声叫道,“就是这样子的档案袋,上面还有动物的画像,这一片全是。”

果然在档案夹的书架上,中间的隔层全是同样的文件夹和档案袋。小瞳拽出一个档案袋,掏出袋子里的文件,随手把袋子递给我。

我接过档案袋,一眼看到封口处上那个清晰的logo,一只简笔画的老鼠,跟不色酒吧的logo一模一样。

难道墨教授跟不色酒吧有什么关系?大有可能,关于不色的一切他都不会放过。

“这是一个狗和人意识交换的实例。”小瞳翻了几页,又从我手中拿回档案袋,把文件塞了进去。“这里的材料太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关于我妈的。”

小瞳边说边把电筒往上晃了一圈,猛然放置档案的书架最上方,有一个相片框。她踮着脚伸直了手却碰不到。我挨着她的身后,伸手把相片框拿了下来,放在地上,举起电筒,对着照片把它照亮。

那是一张黑白的相片。背景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前面站了三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这是爸爸!”小瞳指着左边的年轻人,“我记得小时候,爸爸就是这样成天对我笑嘻嘻的。”

中间是一个扎着马尾的漂亮女孩,长得跟小瞳有几分相似,这是……

我转头看向小瞳,她眼眶有些发红,默然不语。我想我猜的没错,这是她的母亲。

另一个男生看起来跟他俩差不多大。戴着一副大框墨镜,嘴角得意地翘起,是个时髦的阳光青年。只是看起来竟然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如果我见过他,他也一定是跟墨教授一样的老者了。

我们正准备把相片放回去,档案室的外面忽然有人拉开了门,跟着传来了说话声:

“还记得这里吗?”

是墨教授!

小瞳赶紧熄灭手上的光亮,我俩抹黑猫着腰原地蹲了下来,屏住呼吸,心砰砰直跳,墨教授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俩不禁握住了彼此的手,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冰冷和止不住的抖动。